人間自是有情痴《此物最相思 ─ 古典詩詞的愛情體驗》

2010年高中組  第四名
姓名:劉春熙
學校:武陵高中 一年級

『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那美目盼兮,那巧笑倩兮,張曼娟娉娉嫋嫋的,從古典走來,帶來了古詩裡的愛情故事,也帶來了從先秦至明清那迥然而異的各種情愛觀念。是多深刻的愛情?是多銘心的回憶?古人的字字珠璣,將那刻骨的愛情,烙進了文字裡,以供後人來憑念。

  從古詩的溪邊言愛,到唐詩的月下浪漫,再到宋詞的小樓婉約,也許有些失人塑造的只是內心的幻想,但有些詩人,卻將那真實而錐心的回憶,藉由文字 ─ 傾瀉。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夢裡數度徘徊的王子,如今出現在眼前,請我高歌,而我藉著這直坦坦的文字曲調,像王子述說我內心的渴望。古越國的舟子,奔放熱情,不同於大家閨秀的嬌貴矜持,我有的,只是一柄長篙。『心幾頑而不絕兮』那一介扁舟仍舊載浮於湖中,而那波波漣漪,正如舟子的內心,不可遏止。

   而在百年後的漢代,臨邛城一片瓊樓玉宇,王孫府的小姐文君與才子司馬相如私奔已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閒談話題了。是一首『鳳求凰』將文君的心擄走的吧?出自深閨的文君可能不太喜愛『女誡』,才敢毅然的與相如出走。但當愛情的溫度冷卻後,以一篇『子虛賦』而博得武帝賞識的相如,告別了文君,赴京上任了。漢武大帝治下的長安城,一片富庶,舞榭歌臺,使人目不暇給,相貌堂堂的才子司馬相如,馬上就另結佳人,也許這是必然的吧!『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得知後的文君,不似那怨婦而自暴自棄,而是題書案前,洋洋灑灑的,寫下流傳千古的─『白頭吟』,姑且不論司馬相如看後的內心感受,其中的『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見千年前的草蘆裡,那搖曳的燭火,搭上那纖瘦的身軀,強忍著明珠淚,毅然地寫下這內心的祈望,是多麼的可嘆可憐啊!

   而在當時,最令人玩味的一段戀情莫過是聖上和皇后娘娘之間的一段韻事了!『想當初,皇上是如何許下金屋藏嬌的諾言,而如今,新晉夫人衛子夫溫婉的性格,帶走的,不只是君寵,還有那年幼的初戀』,挑著菜的農夫正眺望著那雲靄中的未央大殿而感傷著,『是呀!情已逝,神已傷,究竟是什麼樣的傷害才使得聖上對娘娘心灰意冷,因而賜殿長門』,『唉!就算請了司馬相如來作賦,也只挽回得了那鴻毛般的兒時初戀』。在這御街鬧市前,那樣的人聲鼎沸,但老嫗和老農夫口中所說的,莫不是那紅牆瓦礫內的愛情故事。是吧!『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若時間不曾沖淡一切,一切都只如初見般時,滿腔的甜蜜,滿腔的羞澀,那就不會有秋扇見捐,這樣令人錐心的痛了吧!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是誰?還能在髮妻亡後的十年,寫下這段發自肺腑的辭句?是誰?拋卻了豪放的心膽,而在這明月夜,悲淒的寫下這悼亡妻的千古絕唱?蘇軾的這闕『江城子』,寫於三十九歲,那時,身處密州的東坡,政治上的失意,令他心神交瘁,而愛妻王弗十週年的忌日,『不思量,自難忘』,深植心內的銘心愛戀,從沒有一刻或忘,『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在那個淒涼的夜晚,我含著淚,入了夢境,夢裡的妳,正倚在小窗邊,畫柳眉,點絳唇,而『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看見容顏依舊的妳,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裡的淚水,禁不住的潰堤。

   世間的愛有千百種,或許是張曼娟自身,或許是影射名人。現代與古典愛情的相互雜稔,總能給我不同的體驗。石崇與綠珠那以金錢為底的愛情,有如落花般的同赴黃泉。漢高祖和呂后從小建立的青梅竹馬,縱使人心易變,但那初時的美好仍深植心底。而唐明皇和貴妃的愛,是那樣的轟轟烈烈,愛到天上,愛到枝上,甚至夢中。也許這種情愛就是眾人所追求的,但最後的結局卻令人心碎。 而謝霆鋒的『愛妻十二金句』,條列出對愛妻張柏芝的愛。螢光幕下的情侶們,也許沒有詩詞這味佐料,但那甜蜜的口味,卻是自古皆然的吧!

   每則古詩後面都會附有同位作者,或是同型式的小詩,而再加以張曼娟自身的評論以及感想。『此物最相思』究竟是紅豆還是相思子,針織了那麼一幅幅令人心醉的團圓繡扇。

   『人間自是有情癡』,張曼娟精選的愛情詩句,引領著我,走進皇宮御苑,走進王府深閨,走進花巷柳陌,也走進了,那花前、那月下的─古典。